教我如何悅．	車上吃什麼？咬一口智慧蘋果	時而換車，Veder小城車站．讓癮君子抽根煙。	西班牙安達盧西亞的Cordaba清真寺

吾心似秋月，碧潭清皎潔。無物堪比倫，教我如何說
2012 Hildesheim中秋郊遊1/2
0.精神的幻夢
八十年代我去過廈門，有一次去泉州郊遊，在李叔同的紀念館裡，我看到弘一法師的瘦金字體：吾心似秋月，碧潭清皎潔。無物堪比倫，教我如何說。甚是喜歡，回德國後，我碰到一位廈門朋友，談起中國有趣的往事，也談起弘一法師的字。他便寫了相似的詩句送給我。清淨的心，真的說不出來，我甚喜悅。我在中國的時間，前後不到兩年吧！然而卻有甚為豐富的見聞，無論親眼看到的，還是聽說的。我常聽朋友回憶文革的故事，很是無奈與悲哀。朋友告訴我，他被診斷精神有問題，而被關進牢獄，當然是政治迫害。在專制的國家，要迫害一個人很簡單，說他神經病就是了。
我有一次回台灣，在台北的公車上，看到一位北一女女學生，坐在博愛座位上，所謂低頭族玩她手機。她前面就站一位老太太，老太太的陪同，請女學生讓位，女學生根本不理會。老太太的陪同，一直嘀咕，書是怎麼念的！女學生下車時，大聲的說：神經病！到底誰神經病了？看她那麼生氣，不知如何是好，什麼文化背景？那樣容易說人神經病！我想這是人類演化過程的現象，要保護自己，需先壓倒對方。我沒有責備小女孩的意思，她只是生存競爭，吼著生氣的話，精神勝利於老太太。當你不是生氣，你是有執照的心理學醫師，那可不一樣了，你可有保護病人隱私的責任，不能公開影射我有精神燥鬱症。
聽說郊遊，可紓解易怒狂燥症，對精神有問題的人，大有幫助。我當然好自為之，為了心身，參加這次Hildesheim的中秋節郊遊，除了了解中世紀文化，訓練好腳力，又如此紓解情緒：吾心似秋月，碧潭清皎潔。無物堪比倫，教我如何說。看著窗外的綠色原野、暖和的陽光，還有快速的影幕，像似不可逆的人生，甚是滿意。因為我一生的無所成就，馬上就成為過去，我沒有任何煩惱，只有幻夢。

la meme chose
每次婦女會辦郊遊，都有同樣的現象：前天晚上興奮不易入眠；大家都表現好手藝，以餉老友；車子特別慢，話特別多。我特別喜歡的，就是長途郊遊，我有說不盡的話，沒完沒了的聊天。時而換車，讓癮君子抽根煙，有賓至如歸的感覺。而且可大聲的說話，不像ICE或歐洲列車，都要表現得很尖頭麵，有上班拘束，穿西裝的痛苦。這慢車廂三個小時的車程，你看我們吃了什麼？水煎包、中秋月餅、蘋果、葡萄、李子、鮪魚麵包、滷蛋、雞翅膀….。

Hildesheim米雪兒教堂唱詩	銅雕十字架上的基督	米雪兒教堂奠基石	教堂屋頂畫的基督一生	銅柱基督的受難	Bernward的Krypta墓穴

秋日的陽光．Bernward古城
Hildesheim到了，我們走在聖Bernward大街，秋日的陽光好柔和，坐在街道長凳上，我們悠閒的曬曬太陽，吃點東西，喝點茶水，告訴你：帕拉地的舒服。我們來Hildesheim幹什麼呢？我把我的演講稿又第100次的背了出來：476西羅馬滅亡，800年查理曼統一歐洲，962法蘭克王國分裂，開始了奧圖大帝的德意志聖神羅馬帝國。歐洲文化一直是政教兩軌道，有權利選舉帝國皇帝的Mainz大主教選侯，在第十世紀，選了跟Hildesheim地緣關係的Bernward來當主教。Bernward不但神修好、文采好，對科技也嗜好。首先他在Hildesheim高地建立了修道院，後來成了米雪兒教堂；他建了今日的主教座堂，使Hildesheim成為今日聯合國文物保護城市。我們在Hildesheim到處可以看到聖Bernward的名字，聖Bernward大道、聖Bernward餐廳、聖Bernward咖啡館、聖Bernward醫院、聖Bernward藥房……。

文物古蹟．羅馬式第一家
我跟隨著我們領隊赫爾墨斯隆闊兄，去了Hildesheim主教座堂，現在教堂正整修中，教堂被圍了起來，準備2015年再重新開放，為紀念815年建堂1200年的歷史，現在我們只能在工地外邊憑吊流連。這裡當然有許多值得看的東西，聖Bernward把聖經獻上祭台、城市宗保聖母守護神、千年玫瑰…。行筆到此，女兒打電話來，今天是德國統一10.03假日，問我們上禮拜天去了哪裡？怎麼家裡沒人。我說我們去了Hildesheim，女兒是學建築的，她馬上說Hildesheim教堂，是羅馬人第一間Krypta墓穴教堂，哥德式的地窖是尖形，羅馬式成拱形，Hildesheim的Krypta教堂是很有名的。她又說了她們去Usedum度假的事，這個週末她們要去徒步旅行Wandern，聖誕節她們會回來，總之女兒跟我很有話說。
主教座堂在整修，我們去了隔壁的博物館，隆闊兄說他曾來這裡，看過中國的兵馬俑展覽，最後我們才去米雪兒教堂，2015年我應該還會再來Hildesheim主教座堂一次。

粉紅白條相間．阿拉伯與羅馬的邂逅
上帝的計劃，隆闊兄把姐妹們放了鴿子，免得她們多走主教座堂，我們在米雪兒教堂又見面了。她們已參觀過，等著寶蓮姐出來，看寶蓮姐在黃昏餘輝裡，背後閃爍著光環，像似安琪兒的漂浮。她說教堂好好看，她又陪我們進去一趟，並幫我們解釋。一進教堂似曾相識，原來是教堂拱形柱子的圖案，粉紅白條相間，我曾在西班牙安達盧西亞的Cordaba清真寺，看過類似的圖案。我們知道阿拉伯統治西班牙700年，從第八世紀到哥倫布的十六世紀。米雪兒教堂建於十一世紀，是羅馬式建築，阿拉伯的Cordaba清真寺，也大約在那年代興建，羅馬與阿拉伯建築史在歐洲的邂逅，這奇怪的邂逅，這粉紅白條相間的影子，在我腦裡揮之不去。

殿堂屋頂與銅柱．基督的一生
我們知道Hildesheim的第一任主教Bernward，曾去羅馬，他把羅馬的建築引到Hildesheim。我們在米雪兒教堂，走向祭台，上面立著銅雕的十字架，它的右邊牆上，有塊石碑，它是建堂的基石，上面寫著1010建。在基石的傍邊有個圓柱銅雕，描寫基督的受難，圓柱像似梵蒂岡的祭台四條螺旋柱子。我們抬頭看著教堂屋頂，畫著基督的一生，像似羅馬西斯丁堂的創世紀。但我們知道米雪兒教堂的1010年，遠早於十六世紀米開蘭基羅的伯多祿教堂。

羅馬Krypta．Bernward墓穴
我們走到教堂的另一端，這裡正有兩位少女唱著宗教歌曲，不是為我們演唱的。聽說這裡晚些有演奏會，現在正排練，在德國好像常常會碰到如此的機會。寶蓮姐把我們帶到演奏舞台傍邊的一道門，她解釋1517年宗教革命後，米雪兒教堂成為天主教與基督教共管的局面，這樣共管的教堂，現在德國共有60多家。以這門為界，門上面為基督教，過了門Krypta地窖為天主教。地窖屋頂為羅馬式的拱形，在聖母祭台前，安眠着這教堂的創始聖人Bernward，我們這裡流連甚久，我撫摸著Bernward漂亮的石棺，似有感應。Bernward的主教形影，神修、文采、科技，與米雪兒粉紅白條相間的美感，在我腦子裡久久揮之不去。

米雪兒教堂牆壁上的日晷	對日晷的解釋	米雪兒教堂前的咖啡館	米雪兒教堂前的秋日陽光

夕陽西下．巴比倫日晷
離開米雪兒教堂，曠闊的院子，秋風微微，秋陽暖和，我看著教堂牆壁上的一個日晷，看了半天，我還沒了解。我照了像回來研究。我鋪上一部分原文解釋，並翻譯它：
Achtteilige kanonische Sonnenuhr mit waagerechtem Schattenstab Anno 1033
Diese Sonnenuhr folgt nicht der heutigen Stundeneinteilung, sondern zeigt nur die Gebetszeit im kirchlichen Kanon. Die Zeitrechnung ist babylonische, der Priester Berosos (330 v. Chr ) führte sie ein. Der Tag beginnt mit Sonnenaufgang
der 1. Stunde. Die sechste Stunde ist Mittag. Sonnenuntergang die 12.Stunde.
這個日晷1033年便掛在牆上，後來牆壁底部為它作了一些解釋：這個1000年前的日晷，跟現代的時間算法不同，依照當時教會的祈禱作息而定。它來自巴比倫的刻度，一天分成八部分，白天四部，夜裡四部。半圓底部表示白天，由左到右，刻度為Prima、tertia、sexta、nona、vesper。Prima表示第一個小時，太陽升起；tertia表示第三個小時；sexta表示第六個小時，正中午；nona第九個小時；vesper第十二個小時，太陽下山。我們來到米雪兒教堂的時間，是下午四時左右，日晷影子指在nona與vesper之間，午後秋日陽光正暖和。

幻夢黃昏．佛羅伊徳的精神世界
我們的姐妹們已在米雪兒對面的咖啡廳，喝咖啡吃蛋糕了。我當然也有一份，聽她們七嘴八舌，我可能年紀大了，想閉上眼睛，幻夢黃昏。我想起了佛羅伊徳，佛羅伊徳的分析心理學。Freud 把人的心理分成三部份：本我(id)、自我(ego)、超我(super ego)。或說下意識(也叫 潛意識)、意識、上意識。自我要求本我潛意識，服從超我上意識，但往往本我潛意識慾望，不聽指揮，於是社會便發展出法律與習俗，來規範本我潛意識慾望。現在我們的社群裡說超我，是太奢侈了，說社會公義是太奢侈了。只要把社群的慾望處理好就不錯了，什麼是社群的慾望？就是社群利益的分配，或說共同利益的分配，簡說公益。社群利益的分配，必然發生矛盾，一群人與另一群人的利益，一定出現矛盾，於是便發展出規範，即法律與習俗。社群的利益是根本的，法律與習俗，只是工具。法律是兩面刀，法律可以處理社會矛盾，也可被當權者，當作壓迫敵人的工具。雖然法律那麼囉嗦，浪費人的生命。但我們還是不得不的訴諸法律，不然矛盾將無法解決。真的一定要法律嗎？暴力如何呢？暴力不一定動武，罵人也可是暴力，媒體也可以暴力。尤其在我們的小社團裡，我橫柴入灶，你要怎麼樣？我們是不能怎麼樣。我們不要說的那麼離譜，回來說社群公益與法律，我想起加達默爾Gadamer的詮釋學Hermeneutik。我們先有了想法，再去找理由。用在我們的例子，律師已站在監護人的立場，再去找法條。所以這樣有偏見的律師，只會叫人噁心，但他也錚錚有詞啊！謝清志的官司，便是法律之下的受害者，但清志兄能夠如何呢？！佛羅伊徳的分析心理學，也可以對照康德的主觀原則、自由意志、普遍法則，或說慾望、自由意志、良心。良心、普遍法則太奢侈了。你的說法，會不會叫人太煩了！我是應該休息一下，再繼續我的2012 Hildesheim中秋郊遊。（待續2012-1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