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與容忍

基督教文化
Wieviel Anatolien verträgt Europa? (歐洲能夠容忍多少安納托尼?).這是漢堡晚報訪問德國老總理史密特的一篇對話(2004.11.24) Anatolien指的是土耳其的小亞西亞,也就是除伊士坦堡,Izmir(伊次米爾)安卡拉首都之外的貧困土耳其.事實上史密特老總理要說的,不只是經濟的問題,還有文化問題,民族問題,國家的認同問題.歐洲能夠接受土耳其的伊斯蘭文化嗎?土耳其能夠融入歐洲的大家庭嗎?歐盟現在是由許多國家的互相尊重,而且是自發自動的意願組成.雖然是許多國家,但他們有共同的文化,即基督教文化,他們有共同的價值觀.即使是歷經共產滄桑的東歐,他們也有共同的歷史遠流,他們同盟的文化基礎是沒有問題的.

伊斯蘭文化
土耳其加入歐盟就不一樣了,土耳其屬於伊斯蘭文化,不是基督教文化.從地理上說來,雖然土耳其的一部分土地屬於歐洲.從經濟上說來,土耳其與歐洲也是共榮的.但基督教文化與伊斯蘭文化在歐洲這塊大陸上,能夠共存嗎?多元文化在歐洲是可能的嗎?猶太教,基督教,伊斯蘭教都屬一神教.基督教根源於猶太教,穆罕默德綜合猶太教與基督宗教,創立伊斯蘭教.在談文化的並存與互攝以前,我們需要了解一神教的簡史,即猶太教,基督教,伊斯蘭教之間的相同點與差異點.我們在一神與泛神揮之不去的噩夢--以色列與巴勒斯坦 兩篇文章中曾談過他們的異同.這裡只是簡單的再重復一下.

一神教
猶太教的經典是舊約聖經,舊約的神叫耶和華,他原是猶太人的山神,像是台灣的土地公.耶和華守護猶太人,幫猶太人打戰.出埃及記,過紅海,耶和華像是戰神.舊約是一部耶和華照顧猶太人奮鬥的歷史.耶和華原是猶太人的神.耶蘇把耶和華變為全人類的神.把耶和華變為聖父,自己成了聖子,與聖神成為三位一體,是為基督宗教.穆罕默德反對原來阿拉伯人的多神觀念,放棄基督宗教三位一體的想法,把耶蘇基督只當作先知,也把自己穆罕默德定位為先知,為區隔猶太教的神,把自己的神稱為阿拉,不叫耶和華,是為伊斯蘭教.猶太教,基督教,伊斯蘭教都屬一神教.猶太教認為他們的信仰是唯一真理,伊斯蘭教也認為他們的信仰是唯一真理.大家都是唯一真理,那只好打戰了,以色列與巴勒斯坦的戰火不停,就是起因於我是唯一的真理. 

大公會議
我是唯一的真理,基督宗教的天主教原來也這樣認為,但為了適應新世代的想法,1960年代的梵蒂岡第二屆大公會議的文獻說,猶太教,伊斯蘭教的子民,都是神的子民,要彼此相愛,要互相容忍.請看大公會議文獻新教的基督教也不反對這種想法.既然梵蒂岡第二屆大公會議這樣說,那作為基督教文化的歐洲,有甚麼理由不能容忍伊斯蘭文化的土耳其加入歐洲這個大家庭?史密特老總理也認為,歐洲不少知識分子的理想主義者,都慫恿多元文化的意義.意思是基督教文化與伊斯蘭文化在歐洲這塊大陸上,雖然不是融合,但理論上,卻能夠共存共榮.基督教文化與伊斯蘭文化是互攝的是多元的.那為甚麼伊斯蘭文化的土耳其要加入歐洲議會,卻會碰到困難,受到排擠?

人權問題
歐洲人認為,土耳其對人權是漠視的,這與歐洲的價值觀是矛頓的.這也是真的,土耳其對庫克族是殘忍的.


民族主義
除了人權問題,可能還有德國人的民族主義問題?德國本身自60年代以來,有無數的土耳其外籍勞工住在德國,或許這個事實,引起史密特老總理對這個現實問題有特別的看法.歐洲的民主國家,是由過去的羅馬帝國,法蘭克王國,德意志神聖羅馬帝國分裂出來的.他們分裂成許多不同的國家,然後兄弟爬山,各自努力,每個國家民族散發著各自的潛能.日爾曼是一個民族主義很強的民族,就是因為民族主義強,二次大戰時殺了很多猶太人,全世界的人都在責備他.希特勒的惡名昭彰,使他的後代子民抬不起頭來.其實民族主義世界到處都有,只要稍微節制,用理性平衡一下,並不是不可克服的毒瘤.甚至我們還可說,民族主義是一個民族的生命力,它是必要的.我們以左邊圖示的下半部[pvP(p)]表示民族主義,以上半部[a'vA'(a')]表示理性.民族主義與實踐理性是互補的,民族主義從理論說來,並不是難以解決的問題.只有理性的民族主義,多元文化才有生存的空間.不理性的民族主義,多元文化必然受到摧殘.

 

帝國主義
民族主義不受理性的規範,就有可能變為國家主義,國家主義以武力為後盾,侵略別的國家,就變為帝國主義.希特勒的德國,民族主義高漲變為國家主義.侵略波蘭,捷克...就變為帝國主義了.德國經過二次大戰的教訓,民族主義應該有所節制了.德國現在的國家主義也並不高揚,德國哲學有理性主義的基礎,他很快就學會了民族主義與實踐理性的互補,學會了尊重與容忍.每個帝國主義侵略別國,都會找個好聽的理由,帝國主義的侵略屬生存兢爭的自然律.帝國主義必然會受到實踐理性,即道德律的遣責.當然也應該用法律來規範它.

 

尊重與容忍
歐洲是由許多個民族組成的,每個民族應無需放棄自己的民族利益,也無需放棄自己的文化.但也要能夠尊重別個民族的利益與文化.他是怎麼做到的,他的精神是什麼?那便是尊重與容忍.歐洲有個古老的歷史,從希臘到羅馬到民族國家興起,從帝王專制到民主制度建立,從啟蒙到成熟.他需不斷的脫胎換骨.他慢慢學習尊重與容忍.歐洲人移民到美洲,在互相尊重與容忍的精神指引下,也建立了多元文化,多元民族並立的美國社會.相對於西方,東方文化要求的是,多民族統一在中華民族之中,多元文化融合在中華文化之中.他的統一與融入,也不是自動自願的,他帶有政治的強制.史密特老總理在訪問中,也談到歐洲同盟的國家強制(Obrigkeitsstaat)問題,但那是不可能的,因為它違背了歐盟的尊重與容忍的根本精神.這些年來,不少台灣人因為鑑於歐盟的成功,也思維在中華的結構下,建立類似歐盟的政治形勢,可能嗎?必先學會尊重與容忍.

(2004-11-28)2012-7-22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