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與幸福的互補與矛盾


聖誕節過了，新年過了。聖誕節的燈飾取下了，一切回歸平常。我如往常的坐在窗前，點一盞蠟燭，無目的的想問題，看看哲學。看看我大學同學翻譯的哲學淺談(Wege zum philosophischen Denken)，原作者為瑞士弗萊堡大學，邏輯學教授Bochenski的電台演講稿。我有一位朋友曾在Bochenski那裡寫過論文，聽他說過波蘭老教授的趣事。我讀到第六講價值，不得弒母，這是道德的斷言無上命令（kategorische Imperativ）。即使弒母，能夠挽救許多人的生命，亦不得弒母。挽救許多人的生命，是有目的的公益。不得弒母，是道德的普遍法則，或說良心或公義。公義不同於公益，公益是後天經驗的 目的，它可能與幸福連接一起；公義是斷言無上命令，先驗的普遍法則，它往往要背十字架。

昨晚睡覺前，我看一部偵探片，Machtlos，描寫一恐怖分子，綁架一銀行家的小孩，威脅銀行家拿出100百萬歐元。他把100百萬歐元，拿來分發到過路的人，給窮困的人。恐怖分子認為自己的行為是公義，他為了公義才綁架小孩。這是一部值得深思的影片。拿綁架的贖金，給窮人是公義嗎？分錢給大眾，是公益，不是公義。我們常常把人權與公義與公益，混為一談，尤其在政治的觀念上，轉型正義滿天飛。我們深受醬缸文化之害，卻懵懂而不自知。

最近哈佛教授Michael Sandel，到台灣去演講。我好久前，聽過他網路上的哈佛開放式課程：What's The Right Thing To Do 。以講正義為主軸，從教學的技巧，深入淺出，講的風趣，是這代草莓族的喜好，他真的不錯。但如果想對理論更紮實，當然是離不了，康德的實踐理性批判。一提起康德，我們便從心底拒絕他。歌德說：你的理論都是灰色的。思維者，宛若喪失知覺的野獸，被魔鬼困在貧瘠的荒原。我們都寧願喜愛詩人的浪漫，不就可否的美感。但我寧願伴隨著孤寂的康德，沉默不語。讓公益的世代，無止境的吶喊。
2013-01-07

底下只是我臨時的筆記，只為我思維方便：
康德實踐理性，最根本的一句話：使主觀原則合乎客觀實踐法則，使意志原則合乎普遍法則Handel so,dass die Maxime deines Willens jedeszeit zugleich als Prinzip einer allgemeinen Gesetzgebung gelten koenne。
使主觀原則合乎客觀實踐法則，主觀原則可以伴隨目的，但實踐法則不是根據目的。主觀原則可以伴隨經驗內容，但實踐法則不是根據經驗內容。主觀原則是有經驗內容，有目的的。它與客觀實踐法則的形式共鳴，共鳴而互補，便是道德法則。沒有共鳴，即使主觀原則，有經驗內容的利害，有目的的幸福，亦不能成為道德法則。

如何共鳴互補呢？主觀原則是陽中之陰，客觀實踐法則是陰中之陽。主觀原則的陰，與客觀實踐法則的陽共鳴，便為互補。主觀原則的陰，伴隨著主觀原則的陽，即經驗內容的利害與目的幸福，它與客觀實踐法則的形式共鳴，便為道德法則，即公義。